骤雨初歇,烟柳画桥,风轻轻,落叶寂寞地舞出簌簌声。

又是艳阳天,阳光却已不再有以前的温暖。

燕国,邺城

“秦国,出兵了。”宋凌目光呆滞,清眸似琉璃失彩,只顾着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宋旭听,还是在告诉自己。

她未曾想,一月之别,他弃主叛国,已是敌国将领,更要持着手中的长戟来屠杀他们鲜卑的百姓,攻占他们大燕的城池!

他,如何,下得去手啊!

黑与白,她向来分得太过分明。

她是鲜卑族人,誓守家国,是她,也是所有燕国将士的信念!慕容令,若是下一次相见,你我,是否难免刀剑相向?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宋旭静静站在宋凌身侧,她悲伤凄哀的神情看得他心中一痛,他慢慢伸出手,轻轻**着她的秀发,一如往常。

慕容垂父子已经叛燕归秦,宋凌对太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他也因证据不足,从牢中放了出来,只降了官阶。

他们从小相依为命,他岂能不知她的心思,几个月前,那一句“马有奔战意,人无敢战郎”,她时常念叨,早就暴露了她对慕容令的情意。

这一月来,他尽量不在她面前提起慕容令的名字,不为其他,只怕她莫名感伤。

“为兄,也要出征了。”

宋旭淡淡出声,语调中满是若有似无的云淡风轻,说着好像就是别家的故事。

“大哥,你伤刚好,这么快就要走吗?”宋凌抬起头,眼中忧不自言。

“陛下圣旨,朝廷有令,不得不遵呐!”

他将所有叹气都付于微微一笑,只为了让他这个妹妹,能真正放宽心。

他心中清楚,秦国此番,是秣兵厉马,志在必得啊!

“大哥,带上阿凌给你绣得腰带好吗?”

与慕容令一别的日子里,她把自己关在府中,不出门不走动,只默默绣着腰带,希望那金色的“平安”二字,能有一天,将平和带到所有硝烟的战场。

“好!”

宋旭从她手中接过腰带,当即便戴上了,他朝她笑了笑,如这寒冬最温暖的一束阳光。

“还挺合身。”

“大哥。”

“嗯?”

“阿凌在家等你,你定要平安归来啊!”

战祸,战祸,多少男儿马革尸裹,多少家国破。

只愿宋旭,平安得归;只愿大燕,凯旋而胜。

愿,慕容令,亦平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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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长安

长松落落,卉木蒙蒙,男子身形颀长,负剑而起,青霜剑破空而出,锋芒骤现,蹭亮若三寸日光。

男子眼眸深邃,似是一潭望不到尽头的湖水,可那眸色中却是涟漪四起,回忆波澜壮阔。

“为什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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