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郇方一样的人有很多，没有人会同情和注意到他们。人群的目光总是聚集在那些成功进入修门的天之骄子身上，尤其是那些容貌同资质一样过人的男子或女子身上，充满艳羡和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郇方并不起眼，走下灵山，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如往常般面无表情，但沉重的步履掩盖不了失落，进不了修门入不了道，他就失去了找寻自身秘密的机会，失去了站到那些人面前的资格。
最关键的是…
安儿。
“修道…”郇方伸手摸了摸怀里一块冰冷的方形令牌，无形的，边角有些刺痛。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摸着令牌的手不禁用力，手上的老伤受到撕扯。
郇方从怀里拿出手，沉默的往山下走。
身无分文，这灵山自然也呆不下去了，来此灵山求缘的人很多，有像他一样的流浪之人，有碰运气的穷苦之人，还有很多落魄之人，但更多的人，非富即贵。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业，就会有很多行业应运而生，像郇方之前找的那三家“中介”就是其中一种。
郇方和这里的商业还有其他牵扯，郇方不是富人，更不是贵人，来时没有钱，钱从何来？很简单，借的。借的是“高息”。大量不富裕的穷人催生了这个产业，借款条件很简单。如果入得修门自然不用说，如果失败，要么连本带息还，要么借多少做多少工。一百两一年，借钱者绝对有赚无赔。
郇方不是迂腐之人，但是个守信之人，现在他正是要去约定的地点履行承诺。很无奈，但必须。而且借钱者似乎并不担心有借钱不还者，想来也有些办法让借钱者归还吧。
“叔叔，买一束花吧。”一个弱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郇方拉回思绪，看见一个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旁边，举着一大把鲜花。
小姑娘很白，完全看不出太阳晒久的痕迹，不过小脸上的汗水可以看出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
鲜花很美，郇方没有见过，也看不出品种。花香幽幽，勾起了郇方记忆中的暗香。
“多少钱一束？”郇方动了念头，对小姑娘的辛苦有些同情。
感觉郇方可能要买，小姑娘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眼角弯弯，小姑娘甜甜开口，“不贵的，十文。”
还真不贵啊，郇方凑了凑，刚好十文。
“帮我挑一束好看的吧。”郇方笑着对小姑娘说道。
“好！”
……
借着挑花的功夫，郇方又跟小姑娘聊了一会，两人聊的很来，小姑娘让郇方叫他小越，小越说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花了。梦想是跟哥哥一起修道，以后做一个花仙子。
郇方笑着听完小姑娘的梦想，走的时候还送给小姑娘一份礼物，认真的说她梦想一定会成真。
小姑娘听后笑得很甜，心情很好。
这是她人生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礼物。
一块看不懂的令牌…
………
出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顺便下定了决心，郇方原本低落的情绪好了很多，只是承压在心中的大山并未减轻。
“各位无缘入得修门，还白白花去银两，在下表示遗憾……但各位信守承诺，大家放心，我们绝不会压榨各位，工期一满就放各位自由……”郇方到时已有十来人在那，愁眉苦脸，很明显和郇方一样。一名自称是六五商行的伙计正在那里讲话，脸色诚恳。
“希望这一年不会太长……”郇方在心里叹息。看看手中的花，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
远处，两个人正望着郇方等人。
“请使者放心，人一凑够就送往圣地，保证在期限之内送到。”胖子满脸堆笑的躬身说道。
“就是这银子……啊……绝不是不相信使者，实在是最近花销太大，快撑不过来了，我怕影响几位尊主的大计。”胖子低着头，眼中带着贪婪和几分惶恐。
黑袍人眼中闪过几分厌恶，随手扔出一个包裹。“这些先拿着，等灵山大会结束还有，放心，只要好好干，该有的一定会有，说不定我还可以恳请尊主改造你这肮脏的身体，让你入门，到时你我就是同门。”
肥硕的身体在空中产生激烈运动，胖子居然甚是灵活的接住钱袋。“是是是！！我一定好好为尊主效力！！！”胖子接过钱袋又听了黑袍人这话，脸上的谄媚更加浓厚。
“以后就请使者……哦不……师……师兄多多提携。”
黑袍人眼中厌恶不可遏制的又多了几分，不过话中不显，语气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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