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身体康复,又逢春暖花开,何贵妃便提议在宫中举办赏花宴,邀请高位嫔妃及高品阶的命妇一同入宫赏花。
陈太后缠绵病榻多时,如今身体康复,又见外头春光明媚,便也欣然应允。
梁帝已经追封裴泠为秦王,为其立了衣冠冢,杨曼清算是未亡人了。按理说,这样的宴会,杨曼清是不会被邀请参加的。但是陈太后特意交待何贵妃,要将杨曼清请来赴宴。
裴泠已经失踪一年,这一年,杨曼清虽是活着,却犹如活死人一般,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再也没有了七情六欲,不哭不笑、不吵不闹;除非奉召入宫,否则杨曼清便是日日跪在秦王府的佛堂内,为裴泠诵经祈福。
杨曼清的内心是分裂的,按照一般认知,中箭坠崖的裴泠生还希望很渺茫,但她却不断告诉自己,只要一日没有找到裴泠的尸体,裴泠就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也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杨曼清活下去。
何贵妃将赏花宴地点选在了御花园中。杨曼清到御花园时,早已有嫔妃命妇已经到了。
今日赴宴,杨曼清只用银器装饰,着月白色衣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嫔妃命妇中,显得低调,却给人清雅之感。
众人见到杨曼清只是依规矩行了礼,表现得疏离却不失规矩。场上的焦点是汉王裴沂的王妃朱唯颖,如今裴沂一枝独秀,朱唯颖自然是夫贵妻荣,众星拱月般的享受着众人的奉承和赞美。
杨曼清一人静静坐在位置上,与热闹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早已有命妇见到杨曼清到来时,便窃窃私语,认为孀居之人不该来参加此种宴会,暗暗讽刺杨曼清不守规矩。杨曼清对这些话充耳不闻。自从裴泠出事,杨曼清便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她的情绪了。
“你们听说了吗?镇北将军夫人自请出家修行了。”一位命妇说道。镇北将军数年前战死沙场,其夫人已经在家为其守节数年了。
“真是一个贞烈的女子。”
“是啊,听说镇北将军去世后,镇北将军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将军府的小佛堂中为镇北将军念经超度,如今,更是要出家为镇北将军府祈福,真真是世间女子的典范。”
“是。”众人点头称是,也不禁转头看向杨曼清。
“咱们都是看烈女传长大的,贞烈女子应当如此。”
那位开了话头的命妇看了一眼朱唯颖,朱唯颖暗暗点了点头。
杨曼清知道她们在讽刺自己,也不去辩解,依旧独自坐在座位上喝茶。
陈太后在何贵妃的搀扶下步入御花园,沐淑妃、慧贤夫人紧跟其后,众人立刻跪下向陈太后请安。
“都起来吧。”
陈太后看过去气色不错,心情也好。
众人坐定后,陈太后看看身旁,问道:“秦王妃呢?”
杨曼清听到陈太后提起自己,便站起来说道:“臣妾参见太后。”
“怎么坐的这么后,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朱唯颖感到众人眼风从她脸上刮过,只觉得尴尬非常,陈太后地位举足轻重,陈太后对她不问一句,却关心起孀居的杨曼清,让朱唯颖觉得很下不来台面。
宫女太监立刻为杨曼清收拾了一张桌案,杨曼清从中间的位置一跃坐到了最前的位置,连淑妃与慧贤夫人都在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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