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书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眼睛始终低垂着，从侧面望过去，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怒，就像一个人在那发呆。
“我现在该叫你莫书，还是吴言？”杨毅问她。
“吴言吧，现在别人叫我莫书还真不习惯了。”莫书看着茶杯里的菊花说。“莫书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的意思是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吗？”杨毅想，又马上和她解释：“前几年听说你受伤了，我和孩子一起回国，回来后，去过你家很多次，你都不在，你邻居说，你好像搬走了。打你电话已经换了人，QQ一直不在线。我发了很多信息给你QQ，你没有收到吗？”
“…….”莫书没有回答，就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又是一阵沉默。
“你好吗？”杨毅问。
“挺好的啊，每天都能看想看的花、吃想吃的东西，喝想喝的酒，写想写的字，挺好的，我挺满足的。”莫书轻松的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这几个月，把你的微博从头看到了尾，我想看看你这几年走过的地方，你在干什么，我想象着自己在跟你走，你在吃饭，我也在吃饭，你在看风景我也在看风景，你在喝酒我也在喝酒，你在生气我在干着急。”杨毅呐呐地说:“莫书，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莫书静静地听着，头也不抬，只是轻轻地，一次又一次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她听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低沉的声音，温暖慢慢浸透了自己，眼眶湿了，心酸了，却仍然象在听别人的故事般地冷静。
杨毅盯着莫书，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些她的反应，然而，他看了好久，除了看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角湿了，却看不出她的心理是否波澜不惊：她果然已经变了。杨毅不由得心凉了又心疼：经历了这么多，就怕是个大男人也会变得心硬如铁吧。
“我的电话一直不敢改，我怕万一有一天你会想起来打我电话呢。我给你原来的QQ、邮箱写了信，你都没有看吗？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那样伤害你。”
“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那又怎样呢？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莫书冷冷地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要离开了，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留个联系方式好吗？”杨毅恳求着。
“有必要吗？如果你今天能找到我，用同样的方式仍然可以找到我，如果你不想再找我，留下联系方式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我微信、QQ、电话好几个，人太多了应付不过来，没必要再给大家添麻烦。”莫书决绝地说“再见吧。”
莫书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胸前，悄然而去。杨毅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里，他知道不必追，不必跟，就算跟上追上又能怎样呢。
是啊，以前的种种，莫书怎么能忘记呢。
那一年，她接到杨毅老婆金群的电话。
“莫女士，我是杨毅的老婆金群，是，我们本来是说要离婚的，可是我美国的男朋友就是一个骗子，他骗了我，我才要和杨毅离婚的，他骗了我好多钱走，我现在除了儿子和杨毅，啥也没有了，没有杨毅，我的生活怎么办?现在才知道杨毅对我多重要，我和儿子不能失去他，莫女士，求求你离开杨毅，你有事业，而我离开杨毅便什么都没有了。”电话那头的金群哭得稀里哗啦：“如果毅和我离了，我就带着儿子跳楼。我要让你和杨毅后悔一辈子，让他在同学群里抬不起头来。”半威胁半倾诉的金群的话现在仍然在耳边。
“杨毅，我们分开吧。”莫书抱着杨毅的头。
“什么都不要说。”杨毅的唇吻住了她的唇，
她轻轻咬着他的耳：“你知道，我爱你吗？”
“知道，我也爱你。所以，现在什么也不说，我只要现在。”杨毅开始说。
两人狂欢了一阵。
“我明天去美国把手续办了，回来，咱们就结婚好吗。“杨毅抚摩着莫书。
“男人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莫书笑了。
“要怎样才算真?”杨毅吻了吻她：“是不是再来一次就可以当真了？”
“啊，不要啦，你才刚做没多久了啊！”莫书做撒娇投降状。
“为什么只有你才让我觉得使不完的劲？莫书，我总想要你。不要逃。”杨毅别过她的脸，开始吻起来，他吻着她的唇，看着她的迷离的眼神。
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喜欢与他做爱？莫书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今天忽然遇见，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以前的联系方式明明都没有了啊，他说他发了很多信息给自己，可是他不知道那些联系方式早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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