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晚宴的军官们拥有了新的目标,整个精气神都显得更加积极了。不仅是他们,王友德也在重新审视自己。

他过去一直都觉得自己过的日子是最正常最合理的了,那些富人自然是有想法更聪明才变富的,自己也是如此。至于那些穷人泥腿子,既穷又懒还傻,活该被聪明人驱使,就算死了也是笨死的。

可听了高冷的话以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当然不是反省,他只是想象了一下如果穷人们真的被逼到绝路,定然会景从贼人,届时如同滚雪一般越滚越大。朝廷或许能打赢这种乌合之众,但穷人千千万哪里能把穷人全杀光了?到时候谁来种地伺候人?高冷倒是想的很好,将兵源放到了穷人堆里,越是乱他的兵源越多,为了一点吃喝的就能豁出命来。

而且观他行事稳重,笼络将领与士卒都有一手,就是不知道对上朝廷大兵到底是什么表现。如果他真的不是靠人多击败官兵,就只能说他怕是要在这片地上蹦跶好几年了。

得出这个结论对王友德来说并不困难,之前他被关在房间里面进出不得,获得的资讯很少,现在他有了帮忙妻子田娟制作军旗的任务,活动的范围比之前要大得多,自然也没少见识传奇军的训练。这一看之下就颠覆了他对于印象中军队的那种观感。

在王友德的印象中,当兵的被许多百姓叫做“贼配军”是有道理的,因为许多罪犯以及破产没有着落的农民都会直接被编进军队里,既解决了社会治安问题,也解决了兵源问题,因为这些人连军饷都不用支付。但要说这样的军队能打仗还打胜仗,百姓都不信了别说王友德。他的印象里军营就是脏乱差,士兵就是干瘦麻木没精神,过去他也觉得这样的人去打仗送命最划算。

可见识了传奇军之后,他发现同样是兵,传奇军的“贼兵”就脸色好得多精神头也足,虽然衣着还是寒酸,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看就和官兵不一样。这让他有一种官兵像暴民,贼兵像官兵的错觉。

训练也不一样,官兵崇尚武勇,膀大腰圆把大刀舞的水泼不进那就是勇士;传奇军却就爱让人站队列,而且越站越齐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平常更不一样,官兵里有两个钱就开赌的人可不少,一到晚上乌烟瘴气的聚一起掷骰子就能掷半宿,没钱了敲诈勒索都会用上。传奇军这里却是严厉禁赌,发现有赌的人要到全军面前宣誓绝不再犯,然后关一天的禁闭。王友德觉得这处罚的有些轻,却不知怎么的好像看上去还挺有用。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不一样,比如传奇军要练行军,每个兵都要会自己打行囊背上背包,吃的喝的都得准备好,命令一下就算是开始了,哪个小队集合早就先走,谁先到地方谁就赢。小队不能落下一个兵,每个兵身上的背囊东西都不能少才算到达。第一个到的有赏,规定时辰内到的晚上都有肉吃,到了发现少了人或者东西丢了的,都不算到,不仅得看着别人吃肉,还得坐下来说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下次要怎么改正。

传奇军的行军训练才开展了两回,两次的头名小队都得了一贯钱的赏,这让每个小队都摩拳擦掌,不就是背上包走路嘛,谁还不会呢。

王友德不是傻子,所以他很是佩服高冷的手段。军营最怕的就是一群大兵没事干,除了搏戏就是捣乱了,拉出去行军既能练兵又能消耗这些兵的力气,是个好办法。只是官兵们连饭都吃不饱,也就传奇军这种吃三顿饭,行军时还带干粮,完毕还有一点肉吃的兵能练的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种种都不断刷新着王友德对传奇军,以及对高冷的看法和评价。原本获得了一定自由以后王友德不是没有过想要咬牙发狠抛弃妻女自己逃命的,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没有被囚禁的感觉,也没有受到欺辱迫害,他逃走的动力本来就低,更何况还有妻女的牵绊。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圆滚滚的身材带着两个弱女子可以逃得到西县,而且没有人愿意帮他的话,他也没有办法逃出去。

更何况他现在得了一部分自由后反而不敢去接触传奇军的士兵或军官来引诱他们帮助自己逃跑,简单说就是没有“豁出去”的勇气,反而寄希望于完成了传奇军的军旗之后可以被高冷放走,那时候他才有胆子离开。

传奇军的军旗还没有准备好材料,但将旗已经有了模样。高冷的是紫边红底黑字,一个大大的“高”在上头,说实话并不怎么好看,但高冷觉得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美观要等今后再考虑。除了高冷的旗比较大以外,其他大队长的旗帜都比较简单,白布红边黑字,看起来挺单薄的,甚是朴素。不过上面除了将领的姓以外还有大大的编号在,而这些数字是全军都必须学习过关考核的,全天候随时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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