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毛豆又不见了?”
“嗯。”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刚刚。”
“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
“夜里出去,一大早就回来,回来就只知道睡觉,他这是怎么了啊。”冯老太太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要不,咱出去找找?”冯老头提议。
“出去找找?”冯老太太想起外面全是坟地就头皮发麻。“我不敢!”
“不敢?万一毛豆学他爹,你说咱们怎么办?”
“学他爹?你是说——盗墓?”冯老太太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一阵发慌。“不会,不会,毛豆才八岁,他怎么会去盗墓。”
“你没看他的手吗?指甲里全是泥,这周围又都是坟地,他会不会用手…”
“净瞎说!土那么硬,他一个小孩子,用手挖坟啊?”
“根里就有这么个病啊!”冯老头叹了口气。“我得去看看去!”冯老头拿起床头的木棍,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头子,小心点。”冯老太太犹豫再三,最终没敢跟出去。
还好此时尚是九月中旬,外面月正明,星正亮,虽有微风,但暖烘烘的,让冯老头的心踏实了很多。
冯老头走出院门,抬眼向坟地观望。
月光之下,坟地中的一切似乎都能够看得清楚。
坟地里杂草丛丛,坟冢连绵,墓碑林立。因为天气炎热,磷火飘飘,虫鸣起伏,偶尔有几声野狗的吠叫。
冯老头本来胆子不小,但此时心里也有些打颤,但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又想起惹人疼爱的毛豆,咬了咬牙,提着棍子向坟地走去。
墓地中影影绰绰,有自己的影子,蒿草的影子,墓碑的影子,偶尔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抓挠木板的声音。
冯老头将大脑保持空洞,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快步在坟冢之间走动。
“毛豆,毛豆,乖孙子,你在哪儿啊。”冯老头默默念叨,努力将所有精神集中在这一件事上。但是,冯老头转了十几分钟之后,仍旧未能发现毛豆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可能啊。
毛豆回来已经五天了。从第一天开始,每天后半夜都会偷偷溜出去,拂晓才会回来。冯老头自从发现之后,心里就犯嘀咕,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自己就还剩这么一个指望,万万不能再走上弯路啊。
冯老头一边琢磨一边继续往坟地深处走去。
这片坟地里还看得到的坟冢,少说也得有三千多个。在所有坟冢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坟包。据说是五年前那场瘟疫的时候,因为死的人太多,便将那些无人收尸的人家,全都埋在了一起。
冯老头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块坟包前。冯老头抬眼看向这坟包,隐约看到坟包的上空有一团黑气,一个婴儿模样的黑影在黑气中翻滚,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冶。
冯老头被吓得两腿发软,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一屁股便走在了地上。
这婴儿似乎发现了冯老头,转头看向他,眼中的红光更亮,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冯老头只觉得血往上涌,头皮一阵发麻,嗓子眼里如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他想要叫喊,却只发出呃呃的声音。
跑!
这是冯老头唯一的念头。他努力转过身,手脚并用,一边回头观望,一边没命似的往前爬。慌乱之中,冯老头觉得这小婴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且他张开了嘴,似乎在跟自己述说着什么。但是,冯老头看到的只有他满口黝黑、尖锐的细碎牙齿。
“啊!”冯老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喊,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没命的向前跑去。
“哈!”大坟包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冯老头回头观望,发现刚才的婴儿飞得更高,似乎正向自己飞来。“别过来!别过来!”冯老头一边呼喊,一边没命的往前跑。
砰!
慌乱之中,冯老头一头撞在了一个墓碑之上,鲜血顿时涌出,他一时竟昏了过去。
嗷!嗷!
片刻之后,几个黑影向冯老头围拢过来。
狗,还是狼?
应该是狗!但是,这几只狗双眼通红,骨瘦如材,夹着尾巴,呲着牙,慢慢向冯老头靠近。
坟地的野狗是吃过人肉的,自然不会放过冯老头这送上门的鲜肉,尤其在新鲜血液的刺激之下。
哈!
就在野狗们来到冯老头近前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冯老头身前,冲着野狗发出恐吓的喊叫。
嗷!嗷!
野狗们先是一愣,接着便呲起牙,发出威胁的吼叫。
这小小的身影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张大嘴巴,一团黑气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这些野狗们立刻露出恐惧的神情,转身刚想要逃走,但脚下踉踉跄跄,不一会竟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小小的身影看了看这些野狗,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冯老头,最终伸手将冯老头抱起,转眼消失不见了。
“终于是成功了。”
小小的身影消失不久,一团黑雾出现在野狗尸体的上空,一双赤红的眼睛在黑雾中闪闪发亮。
第二天一早,冯老头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的院子里。他赶忙爬起来,三步两步跑回屋子,屋里只有冯老太太一人,毛豆仍旧不知所踪。
………
“师父,您需要妙儿为您做什么?”
“做你该做的而已。”
“该做的?”
“配药。”孙魁面无表情。“这儿便是你工作的地方。吃、穿、住、用这儿一应俱全,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走出这个房间半步。”
“否则,你说我是先拿你父亲开刀,还是先拿那条蜥蜴开刀?”孙魁露出一丝微笑。
“徒儿知道了。”魏妙儿并未理会孙魁的威胁。“师父,您也了解妙儿,如果您把妙儿逼得太紧,妙儿并非贪恋情意之人。”
魏妙儿说完这话,转身走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很宽敞。配药的器械一应俱全,角落里放着床铺,床铺边立着衣柜,之后便是书桌和桌椅。所有的器物、用品都非常考究,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在门口、拐角处甚至还摆放着文竹、富贵竹等花草。
除了没有窗子,对一名医生来说,实在可以称得上是顶级的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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