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严婷的生病,严毅向柳氏请了几天假,所以今天没去学堂,不过这于学堂里的同窗,于丁夫子而言,却是连丝涟漪也没泛起,反倒是成全了严敏,纵是在外逍遥一天,也不怕柳氏问起。

不过学堂中,柳清河今天又来拜访,原本丁夫子还打算按照老规矩,摆上棋局,两人对弈一番,却是见柳清河无甚雅兴,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了过去。

“这是?”

“你先看看再说?”

柳清河拿来的,自然是这几天风头正劲的瘦金体,经过几日的争论,严毅的这副字已经被好几人拿去作了临摹。

丁夫子看着柳清河神秘的微笑,想来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佳作,与自己评判一二罢了。

可当丁夫子展开一看,却是不由得沉思起来,要说称其为惊艳,以丁夫子多年的经验,和在书法上的造诣,还谈不上这个层次,毕竟从字体来看,是可以隐隐看出里面黄庭坚和褚遂良的影子。

不过尽管如此,能有这样的创新,在当下书法低迷的今天,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可是腐儒终究是腐儒,数十年的正统教育,岂是让他能如此迅速的就接受这样怪异的字体。

从开始的惊叹中,他也迅速醒悟过来,立刻看出了这种字体对已经形成的,书法界公认美感的挑战。写了数十年颜筋柳骨之人,对这样的异类,所表现出来的排斥,与众多当下的书法界同仁大抵相同。

当然,这里边肯定也有文人相轻的因素在里边,但凡读书人,有谁会轻易去认同与自己同时代的文人。不过丁夫子到底年龄大了,早已失了年轻时争强好胜的心思,尽管也排斥,却是不会说的那样刻薄。

“有些意思,柳公从哪里得来的?还有这苏睿,又是何许人也?”

柳清河虽说不是文人,不过自小读书,骨子里是想往文人这边靠的,不过终归是个商人,就是挤破脑袋,也难进入梓县的文人圈。丁夫子,当算得上他认识的人中,少有的有学问之人,所以每每有了好的文章或是诗词,他总会过来与之聊上几句。

“此人我也不认识,这副字,也是从一个朋友那里传来的,丁老只说写的怎么样?”

其实柳清河对此,谈不上喜或不喜,他平时也爱好此道,不过都是不太过问生意之后的事了,所以在书法上的领悟,相较于丁夫子,要差上一些。

丁夫子摸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或许喜欢之人,甚是喜欢,不喜欢之人,也甚是厌恶吧!”

这种评价,其实与后世关于瘦金体的影响,是差不多的,不过柳清河心中却是暗骂了声老狐狸,如此说法,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实话,在没有合理参考的情况下,要做出一定的评判,是有些考较功力的。比如说两人同时模仿王羲之,因为有借鉴,是好是坏,心中自然有杆秤。

可这瘦金体实在太过异类,犹如横空出世般,要说比较,也只能是拿其与之有点相似痕迹的前人比较,那么就又有些吃亏了,毕竟不管是褚遂良,还是黄庭坚,都已历百年,在众人心中早已得到认可。

对于这个苏睿,柳清河最近也来了兴趣,梓县何时出现了这等人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就连最初拥有者的于恩泰,也是遮遮掩掩,言自己不认识,只说是在一家古玩店内购得。

后来还有好事者专门去了趟珍宝斋,张老板虽说有印象,可他只是个商人,又不负责登记户口,哪里去找那人的踪迹,只得说他日要是再来,定然问清了告诉大家。

“丁老,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你也帮着看看。”说罢,柳清河再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莫非还是此人?”

看着柳清河微微点头,丁夫子这才有些惊讶起来,难道说这名曰苏睿的,不止创了一种字体?若果真如此,其在书法上的造诣,当世恐怕无人能及,因为这根本不是在讨论模仿的如何,而是已到了能随心所欲,自创的程度了。

可当他慢慢展开,发现只是一首词,心中不免有些自嘲起来,看来定力还是不够,刚才在想到苏睿自创第二种字体时,心中竟隐隐有了嫉妒的之感,没想到老了老了,竟还生出这种心思。

不过当他再仔细看这首词时,心中的澎湃,似乎不比见到那瘦金体,来的更少。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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