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没觉着这牢房有什么奇怪的?”沐云溪问。
本来期待着能够有所回应,可郁清他们几个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
沐云溪是真想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人骂他们一声蠢驴,顺便看看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你们就没觉着这把锁很奇怪吗?”沐云溪指着刚才被上官瑜看了一剑的那把铁锁。
众人盯着那把锁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愣是没看出什么东西,心想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锁吗?想凑近些看吧,却又怕一会儿又弄出个什么机关来,都只敢摇头告诉沐云溪没看出来。
沐云溪是真的无奈了,也懒得像先生考学生那样继续卖关子了,指着那把锁对他们说:“难道你家的牢房锁是挂在里面的吗?”
“哦!”沐云溪把话一挑明,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沐云溪要是不说,他们还真没人觉着这把锁有什么古怪。
可即便现在说了也还是有人不是很明白,就比如说郁清。他并不觉得这锁挂在里面有什么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沐云溪当时差点没被他气死,心里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告诉这个家伙是为什么。
幸亏有个薛义不怕浪费口舌,不然郁清恐怕这辈子心里都要揣着这么个疑问了。
“一般的牢房,锁都是挂在外边的,就是怕关在里面的犯人把锁弄坏逃出来。可这间牢房却把锁挂在了里面。”
“这又能说明什么?”郁清问。他脸上那表情用懵懂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沐云溪告诉他:“这说明修这个牢房的人是故意把锁挂在里面的,他很自信关在里面的人逃不出去。所以我就猜测这锁上很有可能有机关。”
郁清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看样子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牢房里重新回归了平静。
可惜并没有安静多久,门外便传来一人的说话声。
“这位公子眼力倒是不错,居然能留意到这锁上的机关!”
众人寻声而去,黑暗中可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沐云溪对那人影客气道:“哪里哪里!今日能够得见公输家的精湛技艺,实乃三生有幸啊!”
“公输家!”众人惊道,这个名号少说得有几百年没有听到过了。
只见那黑暗中走出一身着劲装的女子,长发盘绑于脑后,袖子撸得老高,脸上还沾着些污迹。若是靠近些定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出的那股浓烈的松油味,看上去完全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那副粉黛罗裙的模样。若不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加上身材很是标致,往人堆里一放,定有很多人看不出她是个女儿家。
你若问此人是谁?此人正是“天湖三绝”之一的“奇绝”公输乐。
千百年前,公输家凭借精湛的技艺纵横中原,制造出众多巧夺天工之物,让公输家在中原屹立百年而不倒。
但再鼎盛的家族历经千百年的风雨也终会有衰败的一天。
近百年来,公输家早已销声匿迹,各种巧夺天工的技艺也逐渐失传,公输家的名号在江湖上也久久无人提及。这也是为什么上官瑜他们听到这个名号时如此震惊。
“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得我公输家的名号!”公输乐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略显邪魅的笑容。
沐云溪回以微笑道:“没想到造出如此精妙机关的竟是个如此俊俏的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雕虫小技而已。”
“能在这么一把锁里隐藏如此复杂精妙的机关怎么会是雕虫小技呢?”沐云溪称赞道。
面对沐云溪的连翻抬举,公输乐倒不以为然,“再精妙的机关还不是被公子你识破了。”对于一个机关师而言,再复杂巧妙的机关只要被别人破解了那就是失败的。
但沐云溪反倒替她解释起来:“此言差矣!我识破的并不是姑娘的机关,只是这把位置有些不和常理的锁。”
“有区别吗?”公输乐问。在她看来沐云溪的确是识破了他的机关,至少这把锁是让他觉察到了异样。
沐云溪回答说:“当然有区别!我只是觉得这锁有些突兀。至少在那根银针射出来之前我并不清楚这锁上究竟是个什么机关。”
虽说听上去沐云溪有些强行安慰她的味道,但公输乐听着心里倒也舒坦了些,之前的那种挫败感少去了很多。
她靠在牢门边嘴角略微带笑,“若不是城主吩咐把你们关在这儿,我还真想放你出来好好聊聊。”
“那你就把我们放出来呗!”上官瑜摆出一副登徒浪子调戏路边姑娘的模样,想求着别人放他出去。
可公输乐并不吃这一套,直接甩了他一个冷眼。他本想靠近些再试试,可又害怕那锁上还有什么机关,向前挪了几步又畏畏缩缩地退了回来。
见他这副模样,公输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抓着那把锁调侃道:“别怕,这机关已经没用了!”边说还便拽着那把锁在上官瑜面前左摇右晃的。
上官瑜看了半天,公输乐一直拽着那把锁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但心里还是有些犯怵,毕竟刚才差点死在这把锁的机关下。
“没事!不信你过来看。”公输乐朝着他不停地招手。说实话,上官瑜还是有些担心,但架不住郁清和薛义在身后怂恿,他还是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
“真的没什么事!”刚才像个假小子一般的公输乐此刻却表现出一副不符合她的妩媚,极尽妖娆地抓着上官瑜的手放到了刚才差点要了他命的那把锁上。
“看吧!我说没什么事的。”那温柔的声音简直要把上官瑜的心给酥化了。他抓着这把锁,感受着上边公输乐残存的体温。而这锁上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上官瑜心中不免有些暗喜。
可刚乐呵了一会儿,他便感觉到了不对,一股剧烈的瘙痒感从掌心传来。他如同针扎一般赶紧把手从那把锁上拿开,摊开手掌一看,掌心莫名冒出了一大块红疹,弄得他好是难受。
一旁的公输乐憋不住大笑了出来,“这是本姑娘独家秘制的瘙痒粉,够你难受几个时辰的!”
上官瑜看着满是红疹的掌心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信了这个人的话过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上官瑜一边拼命挠着奇痒难忍的手掌,一边咒骂着门外那个已经笑得不能自已的公输乐。
可公输乐并没有要收敛点的意思,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对他说:“亏你还是走江湖的,怎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你最好别让我出去,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上官瑜冲着她吼道,脸上那即生气又难受的表情真是十分喜感。
这让原本已经收住了的公输乐一下子又忍不住了,“这位公子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手吧。”
堂堂凌云山庄少庄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士可杀不可辱,要不是右手奇痒难忍,他真的想拔剑过去砍了门外这个家伙。
公输乐好像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挑衅道:“怎么?还想拔剑上来砍我不成?来呀,来呀!”公输乐指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地挑衅着上官瑜,随即又笑出声来,“我忘了你现在痒得应该拿不了剑了吧!哈哈哈!”
她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地牢里,久久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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