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牧是高兴了,但是上官瑜可就有点不明白了,沐云溪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答应跟这个两撇胡子的家伙回去。

“喂!真要跟着这家伙去啊?”

沐云溪冲他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对啊!既然我们之间有误会,那就要去把误会解释清楚。”

“解释?到时候去了人家直接把我们往牢里一扔,谁还听你解释!”上官瑜话说到这了,沐云溪却没有理采他,只是对他笑了笑。

看他这个嬉皮笑脸,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样子,上官瑜是真的想过去揍他一顿。但转念一想,就算真是羊入虎口,他最后还是得跟着沐云溪去。

公孙牧呢?这趟出来不光是找回了洛依小姐,还有意外收获,那心里自然是高兴,毕竟曹勉没办成的事让他办成了。

要知道他们“三绝”和曹勉虽说都是城主的左膀右臂,可曹勉这家伙却总是不将他们三人放在眼里,此番回去他可要好好煞煞那厮的嚣张气焰。

想到这些,他不免在心中一笑,立马让手下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少侠,请!”领着沐云溪一行人走出了客栈。

刚走到客栈门口,叶菱轩便走到沐云溪身后低声问:“真的要跟着他们回去吗?”

当沐云溪在房间里答应公孙牧的时候,叶菱轩原以为这可能是沐云溪的缓兵之计,目的是先拖出公孙牧,等到了客栈外边再想办法脱身。

可显然沐云溪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小声告诉身后的叶菱轩:“当然去啊!我们本来就要去天湖山庄,现在有人带路岂不更好。”

“可是……”其实叶菱轩和上官瑜有同样的担心。早就听闻天湖城城主独孤墨羽性情古怪,这要是落在他手上,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对于这些问题,沐云溪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别担心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了。”

说实话,有时候叶菱轩真有点搞不懂这个一到关键时候就摆出一副不正经样子的沐云溪,但每一次叶菱轩却又都会选择相信他,而且最终的结果也都告诉她,她没有信错人。

看着前面那个一路上东看西看,像游山玩水的沐云溪,叶菱轩这次还是选择相信他。

天湖山庄望沙楼顶层的流光阁,这里收藏着多年来独孤家从西域各处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名家典籍。

闲来无事时,独孤墨羽总会独自来到这里,泡一壶江南送来的好茶,摆上棋盘,与自己对弈几局。脱开那纷繁复杂的江湖,偷得一丝宁静,无人搅扰,好不自在。

只可惜今日却不同往常,流光阁中似乎来了别人。

一个人影在一个个楠木柜架之间来回穿行,未曾间断的脚步声闹得墨羽有些心神不宁,坐在榻上,一白子执于两指之间,眉头紧皱,举棋难定。

挣扎再三依旧避不掉耳边萦绕的脚步声,墨羽无奈只能将那棋子捏在掌中,回身对那人抱怨道:“彦荣,你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的。”

墨羽口中的彦荣名叫独孤彦荣,“天湖三绝”之一的“智绝”。

此人虽姓独孤,但与独孤家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十岁时流落街头被独孤家收养,独孤家本想教他武功日后为独孤家所用,却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孩子却天生体质柔弱,连基础的内功心法都无法习得。

独孤家本想将其遗弃,却意外发现此孩童极其聪颖,记忆力惊人。独孤贺将其留下,允许其自由出入流光阁,不出一年,他便已熟读流光阁中大半的名家典籍、武功心法。到十六岁时便已成为了独孤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为独孤家各项事务出谋划策。

“这本书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我怎么没见过。”独孤彦荣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在手里胡乱翻着。

对于他来说,流光阁这个地方什么位置放着什么东西,是靠左放还是靠右放,他都再清楚不过。他手里拿的这本书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见过,肯定是才放进来的。

墨羽放下手里的棋子,看了眼彦荣手里的书说:“那是前几天曹勉拿来的,说是他从蜀地弄来的蜀山剑派的剑谱。”

“蜀山剑谱之前不是有吗?”彦荣往旁边挪了几步,一伸手便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本蜀山剑谱随手扔给了墨羽。

他记得这本剑谱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曹勉那个马屁精又从哪里多此一举地搞来了一本。

墨羽接过书,上面的灰尘弄得他咳嗽了好几下,“咳咳!曹勉说这剑谱较之以前的有些许修改。”

“修改?”彦荣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都亮了不少,这剑谱改了也就意味着他又有新书看了。

不过他快速翻阅了一遍手中的剑谱之后,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有几个招式确实修改掉了之前的一些不足和容易出现的破绽,但蜀山那股老道士的气质却一点没变。彦荣失望地将书直接塞了回去。

“这不就改了几招几式吗?还是原来那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彦荣走过来坐到墨羽对面,端起一杯茶一口饮下。

墨羽同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对他说:“这蜀山本就脱离尘世,练剑不尚武斗只求强身。你想看那种快而狠的剑法,那你可以去看看凌云山庄的。”

凌云山庄乃是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门派,其以狠绝著称的凌云剑法更是名震江湖,其少庄主上官瑜更是武林顶尖的剑法高手。这也让凌云山庄有“中原剑法正宗”的美称。此种剑法可以说几乎不会外传,所以这流光阁中并没有凌云剑法的剑谱。

墨羽本以为彦荣会发了疯地想要一本凌云剑谱来欣赏欣赏,没成想彦荣却摆出一副完全没有兴趣的表情。

“说到底无论是蜀山剑法还是凌云剑法都是些有剑谱可查的。我现在比较想看看那些没有剑谱招式的。”

“没有剑谱的?”墨羽抿了一口茶,看着正手执一颗黑子全神贯注盯着棋盘的彦荣。他心想这个家伙没练过武功也看过不少的武学典籍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凡武功,都会有它特有的心法、招式和口诀,而每一个门派的剑法也都有它们各自的剑谱。墨羽也是用剑之人,他们独孤家也有他们从祖上传下来的剑谱,这没有剑谱招式的他还真没听说过。

彦荣手中黑子落地,将棋盘上陷入困局的黑子瞬间盘活。

墨羽先是盯着棋盘,又抬头看了眼彦荣,眼里就充斥着四个字——不可思议。

彦荣却露出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告诉他:“传闻江北寒江城宗主沐云溪剑法古怪,连凌云山庄的上官瑜都不是其对手,他的剑法招式路数好似多种武功的结合却又不像迄今为止的任何剑法。此等古怪离奇的剑法真想亲眼见识见识。”

彦荣说的这个沐云溪,墨羽也十分感兴趣。

他还记得六年前,刚满十八的他从公孙牧的手中正式接过了天湖城的重担。

当时四处都在传言,不相信一个黄毛小子能够支持得住这个塞外之城,都觉得独孤家的基业就将在这一代陨落。但是墨羽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便狠狠地回击了这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他的手里,天湖城不但没有衰败,反倒更甚于他父亲和爷爷那时。

自那以后,独孤墨羽这个名字便远播西域,甚至传到中原,都说其是一个不世的少年英才。

可是独孤墨羽的不世威名仅仅在顶峰树立了一年。

一年之后,一个叫沐云溪的名字威震四海。他的经历和墨羽有些相似,刚过二十便成了寒江城的宗主,以几乎单方面压制的优势击败了各大门派的当家人,带领着寒江城站上了武林之巅。如此少年英雄,必是被江湖传颂。相比之下,独孤墨羽这个名字就要黯淡许多了。

自那之后,沐云溪这个名字时不时会出现在墨羽的脑海中,他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这个叫沐云溪的家伙比试一番,只可惜到今天他都未曾和这个沐云溪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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