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秒之后,其他人也察觉了彭明的异常。用不着去感受彭明的情绪,去探知他的神魂,只要看到他的脸就清楚了——他原本白玉一般的脸,现在却如同一盏警戒灯,一红一白,一两秒就切换一下,忽闪个不停。
“哼!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原来是一只癞蛤蟆,还是垫桌角的癞蛤蟆——死撑活受罪。”罗家辉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不屑地转过头去,不再关注僵在原地的两个人。
英晓西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家伙有病吧?为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一进来就大吵大嚷,挑事儿,打起来了,更是疯得连自己都打。哎!要注意点,离这种麻烦的人远点。”
与冷眼旁观的罗家辉、英晓西相反,岳绯因为对彭明一见倾心,他现在的感受几乎和彭明一样:内心如点燃了三昧真火般烧得心焦,身体却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渴望着去缓解这个俊俏、豪迈小郎君的痛苦,却清楚自己一身都是“缠绵迷离”之气,莽撞地靠近不但帮不了彭明,反而会火上浇油,加重小郎君的痛苦。
实际上,只是看到彭明那变幻的脸色,扭曲抽搐的面庞,彭明因为爱与关心,感同身受,就已经和班姬扇形成了共鸣。此时,他的内心一会儿像三伏天在炽烈的太阳下炙烤,焦躁烦闷;一会儿像冬天里,淋着冰冷的小雨,倍感阴冷。
亭子里最冷静、客观的应该是左鸿烈和林琳了。林琳是在欣赏着两人的比试,她秉承自己的信念:“永远不要小看一个战士的心!”
她相信彭明和李蜉蝣,能在战斗的困境,特别是绝境中,做到身与神合,斩断五感对外界的感受,真正感受到神魂的力量,用神魂来驾驭身体,而不是只依靠肌肉记忆与无知无识的条件反射。
她挺直了背脊,紧握起双拳,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咬紧了牙关,绷紧了身体,默默地在心里为两人加油。
至于左鸿烈,他本来打算存想《三籁神风图》,就像在训练场深入到林琳记忆与感受时一样——不过这一次不是汲取,而是赋予,是把自己的一些情绪填补到彭明的神魂里,让他逐渐恢复情感。
他正在因为其中的风险,而有所犹豫时,却突然长出了口气,身体和精神也一下子松弛下来,向后挪了挪,靠在了柱子上,嘴角含着淡然的笑意,闭上眼悠悠地感受起亭子里激荡与潜流的情绪。
原来就在他要出手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灼热的情绪,像火山喷发一样,从彭明的心底涌出。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冻结一切,毁灭一切,世界变成冰原的颓废情绪,像冰冷的北风一样吹出。
“好强大的神魂之力,只是感受到一点,就差点让我沉浸其中!”左鸿烈体内的雷灵力四处窜动,刺激着自己的感受,来脱离影响。
一边调动五感,感受着现实的世界,左鸿烈一边想道:“这不可能是彭明自己的力量!他吟唱‘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对我的影响不算太大。刚才那两股,我只是稍一接触,就感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不过是一唱三叹,就受到了反噬;如果他真地用出了刚才的神魂之力,那他的灵魂和脑袋,应该就像点燃的烟花一样爆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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