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了六哥赑屃的介绍,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狴犴立即变得垂头丧气,仿佛失恋的小女生,一双大眼睛幽怨地瞄向左鸿烈。

左鸿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狴犴灵兽,事情就是像赑屃所说。我确实没有请柬,不再受邀请之列。可是按碑文……”

“你们是官府的吧?提点刑狱司的手下吗?”狴犴没接茬,自顾自地问道。它瞅着左鸿烈和林琳身上沾染的恶念与正气,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七弟,我们是在讨论,要不要让他入府。”赑屃不满地说道,“如果让他进去,以后的想混进来赴宴的,都按他的办法混进来,那还有完没完了?”

“可是……”狴犴直视着六哥说道,“先祖的欶令在此,我们不能违背啊!肯定要放他进去了。”

“先祖的欶令当然不能违背。”一直装睡的负屃居然开口了。

左鸿烈和林琳心里一喜,而罗家辉的脸色更黑更绿了。赑屃却不乐意了,它扭过头,看向老八,嘟囔道:“八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早说不违背欶令,那我们就放他们进去不就得了,哪儿用得着把老七叫出来?”

负屃展开两尺长的身体,夭矫地从石碑上飞出,顺着碑文游走到“有缘而至”四个字上,甩着小尾巴道:“我何时说他可以进去了,我只是说不违欶令。

欶令上写得很清楚‘有缘而至’的,就可以赴宴。这个罗家的有请柬,那个女人是他的女宾,自然算是有缘。这个男人却是多出来的,到底算不算有缘呢?”

负屃这话听得赑屃和狴犴都是一愣,赑屃猛地一拍爪子,喜滋滋赞叹道:“妙啊!妙啊!不是来了就是有缘,而是拿着请柬来了才算有缘。老八你真不愧是咬文嚼字老雕虫。”

狴犴却最看不过这种“以文乱法”,到处钻空子的卑劣行为。它鼻子里喷出了一团火焰黑烟,砰地打向了石碑上。

负屃身材最小,最敏捷。左鸿烈只扯到一抹残影,恍神间,就见到负屃再次游到碑顶。

负屃把须子收回来,贴在嘴边道:“七哥,你别急躁。我出主意找你来,也是想商量个规矩。总不能一逢节庆,谁都能来了龙府走动吧?”

这话确实有道理,狴犴也冷静了下来,先瞅了眼左鸿烈和林琳,然后直接问道:“那你说,要立个什么规矩。碑文上不是写了吗?‘询以岁时嘉谷,人用物力。若有尺寸之良,既当肃肃邕邕,翼翼溶溶,恭迎登堂。视为高朋,奉为贵友。’”

“这不行!”赑屃、负屃,甚至旁观的罗家辉都是异口同声,一起反对。

不等狴犴追问,负屃就解释道:“七哥,现在人间没有人供奉你。你也有几百年不曾出去,所以外面的事情,你大多不知道。”

“哼!”狴犴更不快了,一歪头道,“你们出息好吧!那些骗人的道士、和尚确实没短了你们的供奉。”

“七哥勿恼,只说眼前这事情。我和六哥时常感受祝祷,积聚信力,然后用‘降灵术’,以一缕神魂在人间游走。所以我们很清楚,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

现在这社会,凡人的力量大增,他们称之为科技。千里之遥,千年之事,一介凡夫也只需要一根绳子,他们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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