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真是器重马大人啊!”江逊笑眯眯的感慨一声。
江逊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前些天他态度变得谦和,也极力配合马三阳查案。真当是明智之举啊!
马三阳拱手说:“是诸位大人瞧得起马三阳。王知事,快请坐!我们有话坐下说。”
三人围着圆茶桌坐好。
江逊打开手里褐色硬面折子。王知事解释说:“关于杭村男婴案拒不上报的事情,臬台廖大人要马大人亲自查证,若是实情,他会与安徽巡抚冯铃大人商议,处理江大人的事情。”王知事朝江逊作揖,表达一定的歉意。
江逊脸色不十分好,眨了眨眼,低头继续看折子。
王知事结着说道:“因为高总督曾下令,要马大人查办妖术案件,一切紧要事物也需得给马大人让路。所以臬台已经下了令,要安徽的按察使司配合马大人查案,也要求江大人全力配合。”
“好,好!”江逊很敷衍地回应。
马三阳明白江逊在一位八品知事面前如此失威严,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和不爽。于是说,“王知事有所不知,其实江大人一直在查办杭村男婴的案子。但因为案子实在太过严重,又怕走漏了查案的线索,所以一直没有上报。他就是想等到案件真相大白后再一并往上头禀报的啊!”
王知事一惊,满是狐疑地望着江逊。马三阳招呼江逊自己来解释。
江逊突然挺起大肚子,咧着嘴笑说:“就是这么回事。马大人可以为本官作证。本官昨日已经查明了杭村男婴案的全部事实,还查到了焦村堡这个贼窝里头了。下午便会准备案件卷宗和相关文书。”江逊瞬间精神熠熠。
“对,对!”马三阳惭愧道,“是本官没调查清楚,险些冤枉了江大人。”
马三阳本来只是打算写封求情信,为江逊多说几句好话,但还真没打算将全部功劳都扣在江逊头上。这倒不是马三阳在乎功劳,只是他计较真相罢了。可他见了江逊对于王知事的不爽,心中万分担忧。倘若不扭转局面,马三阳担心莽撞的王知事,会因为彻底得罪江逊而吃苦头。也是怕二人不合会多生事端,最后影响到自己在安徽办案的进度。毕竟得罪地头蛇,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江逊心里高兴,又在王知事面前长了面儿,于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焦村堡的案件来。
马三阳旁若无人地拆开信件,两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马大人,何事如此忧愁?”江逊问。
马三阳咬着下嘴唇烦恼,他回答:“高大人要我五月中旬之前回到江宁府。而廖大人要我五月中旬之前彻查安徽。”
“什么?!”江逊大惊,“现在,现在已经是四月廿八。从这里回到江宁都要两天了,再扣去安徽境内的来回车程,马大人最多也只有十天时间查案,根本来不及啊!”
王知事说:“原来是这样,所以二位大人要下官辅佐马大人,也让安徽各级官员协助大人。不过,妖术案的事情这么紧急吗?”
王三阳拖着下巴思考良久,说:“看来,妖术案的影响已经被传达到京师了!”
江逊恍然大悟,“马大人的意思,是上头给了两位大人压力?”
马三阳点点头,“看来从下个月开始,天下要风云变幻了。俩位大人,咱们必须立即制定广德妖术案的行程,越快越好!”
王知事八字胡一动,起身鞠躬,以此表达决心。江逊摸了摸大肚子,说:“马大人如此仗义,本官定当协助马大人,彻查广德。”
马三阳领着麒麟往书房走去,脑子里开始回忆广德的地形地貌,一些与浙江和江苏不同的方面。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虚洁兴奋地望着马三阳。
马三阳大惊,“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那个非爷和鲁爷都查到了!”小严肃欢快地蹦跳。
虚洁拿起一本《葵未年广德案犯簿三册》,说:“王罗汝,广德州杭村人。五年前因为偷盗罪被判刑半年。”
“王罗汝?!鲁爷,汝爷?!有这个可能。但你如何肯定就是他?”马三阳问。
虚洁翻开后一页,“王罗汝因为偷窃租客徐成非一百两银子被抓,但是他只蹲了一个月的牢,就被放出监牢了。”
“已经判刑的话,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放出来。除非,除非是原告为他翻案?!”马三阳大惊。
虚洁拿起另一本《葵未年广德偷盗案录》,“先生快看。与您想的一样。就是徐成非撤销了对王罗汝的控诉,然后以三十九两银子,将王罗汝作保救出监牢。”
马三阳沉思片刻,突然说:“好虚洁,你干了一件大好事!”
虚洁脸上挂满了笑意。
“非爷?鲁爷?”,马三阳立即大喊:“王捕头,王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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