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逊递给马三阳一本蓝面册子,他说:“马大人,三月份与四月份的要犯名录,里头有好几名焦村堡出身的犯人。”

“金孝生?广德州焦村堡人,偷盗罪,判监禁五年。”马三阳读着三月的要犯名录。

江逊说:“三月底还有个焦村堡人,叫什么晋的,在广德城里杀了人,现在还在外面逃着没抓到呢!”

“这个吗?金方晋,被通缉的杀人犯。”马三月问。

“对,就是他。”江逊说,“四月份还有一个焦村堡的盗贼,我看,这焦村堡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马三阳想起在宜兴县衙连夜审讯的两名流民,逐渐的,他将很多破碎的线索在脑海里拼凑在一起。可是,马三阳脑子里的这块拼图,好像还差了些什么东西。

“我们继续!”马三阳重新打开手里的册子。

这一夜,马三阳连晚膳也顾不得吃,卯足了劲地仔细看广德州各地大小案件。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他觉得有那么一伙人,在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马三阳清楚明白一点。既然干了恶事,势必会留下痕迹。而有些痕迹,说不定就留在了广德州县衙卷宗里头。当然,还会留在人的灵魂里。

清晨已经是阴雨蒙蒙。

马三阳在书桌上小憩了会儿,便叫醒了在书房卧榻上打呼的江逊。

“江大人,我得去一趟焦村堡了,您给下官支点人手!”马三阳打了个哈欠,鼻子通红。

江逊半眯着眼睛点头。

马三阳带着虚洁与小严肃坐上马车,顺便还带上没能看完的案件文书,在马车摇晃里花着眼,继续看了起来。

常州县衙的王捕头带着两名捕役一同跟在马三阳的马车后头。

马车前方开路的,是熟悉地形的广德县衙捕头老彭。他带着一队三人的捕役队伍一同上路。江逊还特意叫来了当地赶马车的好手,为马三阳赶马车。

一行十二人,九匹马,浩浩荡荡往西南方向驶去。

“呕~呕~”马三阳脑袋挂在车窗外,不停呕着酸水。

“先生,你说你坐马车看什么卷宗啊?都看吐了,真不让人省心。”小严肃很无奈地抱怨马三阳。

“......嗯......我怎么知道坐马车看字,会吐。”马三阳擦着嘴巴回应。

虚洁递过去水壶,“先生,我把这些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我,自己来收。不能弄乱顺序了。”马三阳喝下一口水,开始收拾膝盖上、坐垫上、地板上歪歪扭扭的各类册子。

大约申时二刻,一行人终于风风火火抵达了焦村堡。

马三阳有些虚弱,被麒麟扶着走下了马车。他有些晕眩地望了望焦村堡。只见一块脏兮兮的门牌竖在村口大树底下。远远一条通向主街的通道上了无人烟,阴雨随风吹来,空荡荡的整座村子,显得尤其严寒。

马三阳带着一行人缓步进了村子,沿着空荡的主街往前行走。

突然,紧闭的右侧农舍里,有一声轻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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