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翠凤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只是浑身颤抖,就是不肯给马三阳反馈。
“翠凤,翠凤。你,翠凤~”
“谁啊?”屋里走出一个男人,高大威猛,就是断了一只胳膊。
那断臂的男人边走边问:“你们找谁?”
马三阳咽下泪水,较为冷静地说:“听说这里有位写字先生,我是来找代笔写信的?”马三阳早已看见了屋檐下晾着两幅临摹的《兰亭集序》,以及一副喜事对联。
断臂男人满面笑容迎上来,“二位里头请。翠凤,你快去拿小号笔来。二位请吧!”
断臂男人满是墨水的左手接过笔,粘上墨水,抬头说:“十字一文,我们开始吧!”
马三阳望了一眼立在独臂男人身后的徐翠凤,她脸颊通红,双眼有些发肿。他顿了顿,说:“娘,你在老家可安好?”
独臂男人写完后,说:“请继续。”
“孩儿今年发生了很多事,半年前,心爱的女子嫁给了旁人。孩儿能看出,那男子不是什么好人,心里始终放不下。直到半年之后,孩儿看见了心爱的女子转嫁了一位学文识字的好人,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虽然我与她,今生有缘无分,但只要她幸福快乐,就比一切都好。”
独臂男人换了一张纸,点头说:“请继续。”
“今年,孩儿在各地到处跑,生活虽然不太安定,但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心里也是很欢喜的。孩儿过得很好,娘你就放心吧!虽然我们总会天各一方,甚少见面,但孩儿会时常挂念您,在远方祝福您安康快活!儿,马三阳。”
马三阳擦一擦泪:“就是这些。”
独臂男人晾干两张纸,交给徐翠凤,“翠凤,你算算要多少文。”
马三阳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独臂男人,说:“不必找了,多出的银两就有劳二位寄给我娘吧!”
“哦,这位老爷是要寄往哪里?”独臂男人问。
“杭州府城南河巷马家。”马三阳说。
“行了,记下了。承蒙马老爷信任在下,您这封信与这些银子,在下一定亲自托人寄去。”独臂男人起立说话。
徐翠凤说:“大兴,还是我来寄吧!你忘了我是杭州人吗?杭州的地方我比较熟。”
“哦哦哦,我差点给忘了。”独臂男人单手拍拍自己的大光额头。
徐翠凤问:“二位都是老乡啊!你们是初到常州吗?有什么不懂的,小女子可以作答。”
独臂男人用仅有的左手握住徐翠凤的双手,骄傲地点点头:“是啊!二位客官可以随意发问。”
马三阳拱手说:“那太好了,我们想去一趟最近的钱庄换些银两,不知二位能否带路?”
“这......我正在屋里赶书院的那批书写材料,那翠凤你拎着两位老爷走一趟吧!钱庄也不远。”独臂男人交代。
马三阳与独臂男人告辞后,三人排成一条直线,走出了一尺巷。
马三阳与徐翠凤并肩行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三阳,你的那些银两,谢谢你!我知道那信是你要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徐翠凤有些悲凉地笑了笑。
“那男人是个好人。你可以幸福,我就放心了。”马三阳垂着头说话,行走。
“我,两个月前就被赶出王家。是大兴收留了我。他不嫌弃我嫁过人,是真心对我好。如今,我只有他了。”徐翠凤流下眼泪。
“是因为我吗?你被赶出王家。”马三阳问。
徐翠凤没有再开口。马三阳自然知道了作为肯定的答案,他全当是他们曾经相爱过而被王东林所不容。
但他又哪里会料到,其实是因为洞房花烛之夜没能见红。徐翠凤的床帏的冤屈之事与他毫无关系,却无端端被王东林记恨。猫血叫魂也好,牢狱之灾也罢,一切都发生了,也全都消失殆尽了。新的生活,期待各自全新的开始!
徐翠凤转过身正视马三阳说:“也许是我们有开始却没结果,所以我一直很思念你。现在,我们就此做个了结吧!你要好好查案,不是谁都能刚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要早点找到最爱的人,与她再也不要分开,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马三阳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睛,里头闪烁着年轻时候无限的光辉,他灿烂微笑:“好!我努力做到。”
“保重!”徐翠凤说。
“保重!”马三阳回应。
二人背过身去,一位往东,一位往西,背道而行,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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