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肃看楞了!这种威胁生命的状况,还是头一次遇见。况且,他还从未见识过马三阳彻底放弃的沮丧模样。

“先生,先生。”小严肃眨巴眼睛,鼻头泛红,努力宽慰马三阳,“先生,我们不能放弃啊!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马三阳在窘境里,突然想起了过去饥饿的感受。

杭州城阴雨绵绵,那是马三阳七岁的时候。

母亲张氏水仙,一直在一家米粉作坊打杂。因为那年的梅雨来得格外早,制作米粉的质量大大下降,老板毫不留情地将张氏辞退赶走。突如其来的失业使得母子二人只能躲在小屋子里,吃点余粮度日。

张氏为了两人的口粮,每天冒着阴雨走街串巷找活干。终于,家里的米缸见了底,腌制的倒笃菜也只剩了点汤水。然而,张氏还是没有找到活干。

没有饭吃的那天夜里,淋过雨的张氏浑身发寒,抱着饥肠辘辘的马三阳,坐在床榻上。

“娘,我好饿。好像肚子被人钻孔了,空荡荡还很痛。”马三阳捂着肚子说。

“三阳,都是娘不好,让你饿了一天。”张氏说着话,落下了愧疚的眼泪。

“娘,我不怪您。您也很辛苦,也一天没吃。”马三阳伸手给母亲张氏擦擦泪。

张氏摸摸马三阳的头,紧紧抱住,小声说:“娘看到路边丢着半块包子,娘想过带回来给你吃。但娘不服气,娘没有捡那半块包子。我张水仙的儿子,即便吃掉在地上的包子,也要吃完整的一个。我的儿子是个好儿郎,又不是狗。”

“娘,您说得对。三阳都听您的。”马三阳的肚子不停翻滚着胃液,深深发疼。但他还是尊重母亲的决定,并且尽可能支持她。

“但娘现在有些后悔啊!那半块包子,也不算太脏。娘如果捡起它,把它带回家的话,娘可以弄干净了再给你吃。诶哟!”张氏后悔着感叹。

马三阳抬头望着母亲张氏懊悔的双眼,小声安慰:“娘,您明日就能找到活干,我们会有完整的包子吃。您不用对那半块脏包子心心念念。”

回忆闪现,马三阳站在金龙寨的山涧草屋门口,望见天上缠缠绵绵飘来细密的水珠。

“今年的梅雨来得真早!”马三阳伸直手臂,手掌向上,想要接着一些飞舞的水珠。

小严肃收拾好床铺,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继续之前的问题,“先生,您可有主意了?”

“没有。”马三阳随即回答。

“先生您不能如此颓废。你若没有主意,我们可是要做强盗了啊!您好歹也是八品主簿,哪里有跑来当强盗的说法?”小严肃很焦急。

“随我到处走走。”马三阳说。

马三阳拉着小严肃的手,二人冒着细密的阴雨,迎着春风在寨子里行走。

这金龙寨像一株等待拔出的萝卜。它安在猴子岭的两座山峰之间,海拔较高的盆地里。寨中央最高的瞭望台更像是萝卜的叶子,高高长出两座山顶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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