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麻子愣了,浑身一阵哆嗦,抹了一把眼泪,费力地站起身,慢慢来到井边身边,点头笑了,那笑里隐藏了无尽的悲怒。
现在的井边,对高麻子已经失去了兴趣,在他眼里,重要的是张一真。
看都不看高麻子一眼,转头看一眼疤癞眼,摆摆手。
疤癞眼眼见井边朝自己摆手,愣了一下。
他肩窝上的飞镖还没取下来,手捂着飞镖,一脸哭相来到井边面前,看一眼满面泪水的高麻子,忙扭过头来,顾不得疼痛,点头哈腰说道:“井边阁下,今儿个我算是领教了皇军的厉害,从今儿算,我完全服从井边队长的指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井边一摆手,跑来两个卫生兵。
井边望着疤癞眼,“取下你的飞镖,带路地干活。”
俩鬼子兵来到疤癞眼身后,将疤癞眼按倒在地,只听得疤癞杀猪一样嚎叫,卫生兵拔出了飞镖,包扎好伤口。
疤癞眼浑身抖成一团,望着井边。
这小子已流下感动泪水,为了表达自己的十二分的尊敬,他强忍着疼痛,学着正规军士兵的样子打了个敬礼,用力跺了一下脚,大声说道:“井边队长,我算是看明白了,高麻子也不行,我愿意做你的士兵,头前带路,冲进芦苇荡,一举消灭土八路地干活。”
井边点点头,快步来到战马前,刚要上马,疤癞眼一把拉住井边,小声说:“井边队长,芦苇荡离村庄不远,骑马目标太大,倒不如步行,悄悄开进,打枪的不要。”
井边同意了疤癞眼的意见,将战马拴在院里,手指着高麻子,大声命令:“高麻子,喂好皇军的战马,若有闪失,死了死了地干活。”
望着趾高气扬的井边,高麻子流着泪,点点头。
几个鬼了跑到厢房,卸下门板,抬着死去的两个鬼子兵,跟着头前带路的疤癞眼,跑出家门。
高麻子望着门板上的两个死鬼子,点点头,小声对马三说:“我宝贝儿子的死也值了,杀死俩祸害,好!”
马三望着高麻子,流下眼泪,其实,他的眼泪不是流给死去的高希,而是流给高麻子。
高麻子望着一脸难过的马三,突然打起了精神,看一眼院里的战马,小声对马三说:“今天,我算看透了这帮畜生,咱在小鬼子手里,永远都是狗啊,逼你啊!也只有一条路,跟他们干,”说着话,看一眼慢慢走来的牛议员,小声说:“得把姓牛的汉奸打发走,今儿个我认输了,带领我的家丁打鬼子,不计后果,给我的宝贝儿子报仇!”
说到这里,高麻子不哭了。
马三点点头,迎着牛议员走了过去,拉起牛议员的手,小声说:“牛爷,你看这事弄得,砸了!高府哭哭泣泣你看能呆吗?”
牛议员直直地望着马三,小声说:“你说咋办,你是半仙,我听你的,说掏心窝子的话,我恨不得马上带着梅姑娘离开这里,是非之地,是非之地啊!可高希尸骨未寒,要说拍屁股走人,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马三哼了一声,“牛爷,你咋想不到,高希的死谁敢说出去,谁敢让二太太知道,二太太若知道了,还不跟了去?这事也不能让梅姑娘二太在知道,咱们都不能带出样来,就跟没发现这档子事一样,你想带梅姑娘走,可要想想,梅姑娘才来多会时间,跟二太太还没热乎过来,说走就走,恐怕二太太高老爷不同意啊。”
牛议员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拉着马三的手,小声说:“只要高老爷同意我带阮小姐走,我立马就走,我牛议员也不是说着玩的,有车,有保镖,只要绕过小马庄,去龙镇,不到天黑,就到了德州,安全的很哟,马三,我倒要说给你,小心,小心,我可等着你喝酒哟。”
“好!我跟高老爷说一声。”马三拍拍牛议员又胖又白的手,笑了笑。
来到高麻子身边,马三耳语了几句,高麻子点头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高希抬进暗室里,清理好血迹,马三、高麻子、牛议员、黄二,朝二太太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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