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要问我这个,小僧出家在松山佛宗院,法号无僧,至于我师父嘛,江湖上都叫他脚掌问达摩,我是无僧,他叫一谷。”这一段话出口,众人无不动容,心说这小和尚说的是真是假,莫非他师父当真就是江湖上四大高手之一的“铁掌问达摩”一谷禅师么?
众人正惊骇之间,忽听一个雄浑深沉的声音远远传来,“小秃又胡说,明明是铁掌问达摩,你偏说成是脚掌问达摩,你用脚掌问达摩祖师,不怕脚臭熏了他老人家么?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声音倏忽不闻,显然已经去远。
小和尚无僧闻言吓了一跳,对着黑暗处伸了伸舌头,高声道:“师父,你来了!”众人慑与铁掌问达摩的威名,不禁齐都看去,那料眼前人影一晃,无僧已是欺近身来,伸手夹起罗凡,转身就跑,一边高叫道:“师父,拦住他们,我先带这位罗大哥走了。”
众人被无僧言语所惑,深怕一谷禅师就在左近,他要出手,恐怕自己这帮人没一个能拦得住的,赶忙凝神戒备,等了半天,却见木叶萧萧,半条人影也无,而无僧夹着罗凡,早已去得远了,众人这才知道上当,登时一片叫骂,再要追赶,却为时已晚。
再说罗凡,被那小和尚夹在腋下,拔腿飞奔,本来他剑伤初愈,胸口尚还隐隐作痛,这下被小和尚大力一夹,登时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心说这和尚好生莽撞,就算我未曾受伤,你这般不分轻重的使力,任是谁也吃不消啊!
可转念之间,想到他不畏刀剑,在凶徒群中将自己抢出,不论是武功和胆气,都是十分难得,不禁对他又生钦佩之意,胸口的痛疼,也就不算什么了。
但听耳边风声呼呼,小和尚脚程极快,如果遇到沟壑或者山石之类,他便纵身而过,毫不吃力,奔行了半个时辰,仍旧气息悠长,丝毫无喘息之象,罗凡不禁暗暗惊异,心说江湖上果然是卧虎藏龙,这小和尚看他年岁不大,可论起轻功,实在是高明之极,即便是自己在未受伤时,若是不使出全力,恐怕追他不上呢。
适才他对众匪徒说他是一谷禅师的徒弟,看来果然不假,若非是老禅师的弟子,又怎能有这般高明的身手。
他正胡思乱想间,忽觉身子一松,“噗通”一声,被小和尚重重摔在地上,牵动他胸口伤处,不禁忍不住“啊呀”一声,叫出声来。
小和尚登时手足失措,说道:“啊呀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罗凡生气道:“骨头都快断了,怎会没事,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特意来害我?”
“师父说让我救你,说你是个好人,当初还救过我,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救过你,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罗凡不解的问,仔细看这和尚,果然很是面善。小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僧法名无僧,师父说我没出家前姓贾,你还记不记得?”
“你,你是……贾靖风!”罗凡差点没把舌头咬断,现在的贾靖风,与之前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变身狼妖时他是凶狠、暴戾的!恢复原形后他是怯弱的,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然而现在的样子,却是傻傻的,天真如八九岁的孩童,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蜕变,和不为人知的遭遇。
“师父说我自从狼毒祛除后,由于当时中毒太深,烧坏了脑子,所以之前的事情就慢慢的忘记了,我娘说这样也好,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自然就不会再为当初犯下的罪行感到羞愧,对我而言,这样的结果,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你说是不是?”
“噢,原来是这样!”罗凡登时颖悟,不禁暗暗点头,心说世事无常,本是一件可叹之事,可听贾母之言,却也并非毫无道理,一忧一喜,岂非正是天意,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唏嘘,无僧见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知他心中想的什么,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依他现在的智力,也便如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他天真烂漫,心中无丝毫恩怨之念,自然不能领会罗凡的心意。
罗凡知他疑惑,也不便解说,只好岔开话题,说道:“你师父呢,为什么不见他老人家现身?”
“师父让我来救你,他自己先走了,他说你虽然是个好人,可感情不专,非是侠义道所为,所以不想见你!”
“是吗?”罗凡一惊,心中不免一阵黯然,“老禅师明察秋毫,这话果然一点不错,在下当真惭愧得紧,”说到此处,想起孟思媛含恨离去时的情景,忍不住流下泪来。无僧慌忙道:“你怎么了,是我刚才摔疼你了吗?不过是师父让我这样做的,说是要让你受些苦处,师父说,回头是岸,勿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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